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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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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魄丽魂[100回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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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梗概


  全书一百回,约六十五万字,故事发生在北宋哲宗年间,以远古浩劫时皇帝
大战蚩尤为故事远景,借鉴迷男等色侠的精彩描写,采撷金庸武侠系列和《石头
记》中的诸多美女,既非严格意义的「同人」,也非不同朝代间的「穿越」,而
是「借醉金迷纸,逍遥戏大荒」,述说主人公屡获奇遇,恣游花丛,降「青龙」、
伏「白虎」、擒「朱雀」、踏「玄武」,遍识「十二奇窍」,终于「十全九美」,
悟至「淫亦有道,大淫无形」之境界。期间经历武林风云,宫廷政变,千年一劫,
乃至游高丽、戏扶桑,开创海上丝绸之路,并以一句「天地不淫,以万物为刍狗」
为后世遗下奇妙影响。


               主要线索


  ①「合元大法」—主人公的传奇际遇和系列艳遇。

  ②「十二奇窍」—各色女子的不同心性及天赋「异禀」。

  ③「千年一劫」—各种势力出于不同目的,争夺上古奇兵。

  ④「复国阴谋」—后蜀、南唐、大燕等亡国势力反抗大宋的斗争。

  ⑤ 此为一条暗线,秉承《天龙八部》作为「射雕系列」前传的思路,杜撰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乃至「终南古墓」、
「九阳真经」、「独孤求败」等典故的渊源出处,最终隐喻出「苍生本同脉同根,
又何来残杀不休、淫色不伦的人间至哀?」这一自古疑题。

  ⑥ 虚掩竹心,阐述造化弄人,道出:「天机藏果报,好色莫淫狂!」


               作者提示


  本文正如一位朋友所说,乃「旧瓶装新酒」,借用经典故事的桥段和人物来
讲述新故事,以剧情发展为主,重点突出众多人物的因果命运,文字拙劣,心在
言外之意,意在色中之情。

  主人公性格自始至终都是自私、怯弱、好色、贪婪,不负责任、随遇而安和
不思进取。这或许有人不喜欢,但本人觉得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非要
大奸大恶、叱咤风云,或是狭义冲天、轰轰烈烈才能悟道,其深一意是指最近道
的是寻常的一草一木、是本心天性的七情六欲,这便是道家的「归真」,也便是
佛家的「禅定」。

  然而,离道越近,悟之越难,「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是
芸芸众生真正的「苦海」,色辈亦然!

  所以,得遇众多淫缘如主人公,也只能在最后一霎才悟道。

  何道?呵呵,书中融入了本人诸多思考,终亦不知!

  ——「咄!你自家都有了,还管我来要什么?」

  受此棒喝,若能醍醐灌顶,色文便也不复存在。

  当下,小楼春茗,赏玉识香,玉香楼欢迎品读。



               引 子


  开辟鸿蒙,阴阳离分,

  神予一道,凡人不珍。

  男根者,阳魄之成具;

  女窍者,阴魂之通道。

  阳成男根,阴通女窍,

  男女相媾,阴阳相融。

  堪叹痴男:沉于肉,湎于色,不知阴道化魂之美;

  可怜怨女:乱于痴,迷于情,不知阳具固魄之妙。

  淫男淫女,欲仙欲死,

  终究魂飞魄散,天人永隔。

  今有渺渺香魂,无魄所依,受天地激荡,幻就世间十二奇窍。

  故成书以记之。


            第一回 少时苦风雨


  太行山西麓是千年古城晋阳所在,自古民风桀骜强悍,昔日唐高祖李渊从这
里起兵,直取了隋朝天下,建立了大唐几百年盛世,晋阳随之繁华无比。唐朝衰
败后,其重臣刘氏在此建立北汉。宋朝赵世兄弟先后攻打晋阳十九年,最后引汾
水灌城,才攻陷城池。其间晋阳百姓负隅顽抗,有「君降民不降」之说。宋太宗
赵匡义进城后,见晋阳风水龙腾虎跃气象万千,大惊失色,下令火烧城池,屠杀
全城百姓,又使人挖断太行山的龙脉,自此晋阳成了一座死城。

  但苍生百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晋阳城被毁的百年后,其废墟附近渐
渐再有了人气。人来人往多了,慢慢有了一个小镇,最热闹的地方是镇上唯一的
市集,而人气最旺的是集中唯一的妓院。此地是中原与契丹之间贩运私货的便利
渠道,也是山民猎户赶往山西潞水之滨的必经之路,先有人开设一酒馆,兼作皮
肉生意,久而久之,便有了一个丽春院。

  这日,正是暮春天气,华灯初上,丽春院中传出一片丝竹之声,中间夹着猜
枚行令,欢叫闹酒,当真是穷山恶水之中难得的升平景象。亮彩粉饰的一间房里,
老鸨前坐着十多个男子,有员外地主,有长衫秀才,还有私盐贩子模样。一个瘦
弱小厮在他们每人手中收取了一张对折的红纸条,一并交给老鸨,随即退去。

  老鸨打开每张纸条瞧了瞧,笑道:「哎哟!拔了头筹的——是富贵钱庄的刘
庄主。恭喜刘大爷艳福,也万谢其他大爷来捧场。」此话未落,一个白胖男子已
挺身站起,环顾作揖道:「各位谦让!谦让!」

  众人皆讪讪失落,只有一位盐商打扮、头上扣了个皮帽的短粗男子勉强作揖
还礼,口里嘟囔:「阿弥陀佛,没想到在这兔子不拉屎的荒山沟里,五十两银子
竟不嫌多!」周围投来诧异目光,在这穷乡僻壤,五十两实不是小数目。

  老鸨似乎有些慌张,手中纸条胡乱塞进怀里,响起破锣笑声:「各位大爷可
别忙着走,去瞧瞧旧相识,新来几个也都不错的。」

  短粗男子见状,神色泛疑,经过老鸨身边时,身形突然晃动,老鸨怀里那沓
纸便到了他手里,男子飞快翻瞧一眼,笑着将纸条还给老鸨,径直出门。旁人见
没热闹可瞧,逐一散去。

  老鸨合上门,向刘庄主笑道:「老娘走了眼,那人不像什么善碴子,好在他
没敢多说什么,不过五十两……真是不少,刘爷你……?」

  刘微微一笑:「不妨,不妨!事先不说好了么,不论谁出得最多,我都较他
多出十两。」说着从身上掏出几大锭银子,道声:「拿去!」

  老鸨笑得满脸牙齿,忙不迭收下,向外招呼上酒上菜,低声再道:「刘爷慷
慨,不过只好这一回,传了出去,大损本院声誉。」刘连连点头:「放心,放心!
此事你知我知。」心里却道:「真是婊子立牌坊,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妓院还要
什么好声誉么?」

  原来丽春院多年规矩:凡逢女子初夜,即招有意客人暗中竞价。老鸨前日得
一清白女子,细皮嫩肉,头等姿容,看样子出身殷实,不知怎被人拐了来,性情
刚烈,死活不从。刘庄主闻知,虐意顿起,他入赘富贵钱庄,对家中母老虎唯唯
诺诺,内心时抑愤懑,便想发泄一回。老鸨亦恐文弱老朽之人降不住此女。由此
二人合谋,刘占得头筹。

  现下事情已定,老鸨进酒进菜,细说此女好处,说得刘庄主心猿意马,两盅
下肚便坐立不安。

  老鸨嘻嘻一笑,向外唤道:「二呆子!」

  随着一声答应,适才收集价条的瘦弱小厮提灯候在门口。

  老鸨吩咐:「带刘大爷去鸣玉坊。」接着回头打趣:「刘爷请吧!那雏儿不
大懂事,万请容忍,也请刘爷顾惜身子骨,休掏空了伤着。」

  刘呵呵大笑,随那小厮急步下楼,从侧门走向院子深处。

  二人来到一所孤屋前,二呆子刚刚打开铜锁,一个黑影闪来,刘庄主一声未
出仰头栽倒,多了一个横眉爆眼的凶恶和尚,向二呆子低喝:「休得乱叫!听从
洒家吩咐,自有你的好处。」

  二呆子睁大双眼,认出这人正是方才头扣皮帽的短粗男子。

  那和尚大怒:「是聋子还是哑巴?干甚不说话?」二呆子张大嘴巴哦哦啊啊
几声。那和尚脸色缓和下来,心道:「还真是个哑巴!」掏出两锭碎银扔给二呆
子,沉声道:「带我进去。」

  二呆子收好银子,进屋依次点好四盏红烛。

  恶和尚透过褶纱见隔间床上横卧一物,上前分开纱帘一瞧,登现喜色,扭头
叱道:「滚!敢若声张,要你小命!」

  二呆子依言退去门外,转头古怪一笑,轻轻掩上门。

  和尚倒有些惊异,瞧这小厮不过十四五岁,笑容却含猥亵之意,听他脚步声
远去,笑嘻嘻掀开纱帘。

  床上女子手脚被缚,口中堵着手帕,见了他眼露惊恐,「呜呜-!」憋得脸
蛋通红。

  和尚心跳气浮,上前拽出女子口中手帕,瞪圆爆眼叫道:「佛祖保佑!居然
遇上这等货色!」旋即解开自己衣襟。

  女子见了和尚满腹肥肉,骇然大叫:「走开呀!你走开!」

  和尚不待衣服除尽,猴急扑上,馋得涎水欲滴,伏到粉脸上乱舔。

  女子慌极:「走开呀!走……唔!唔……」惊觉口中硬生生堵进来臭烘烘的
糙舌,心中一横,切齿要咬,不料双颊酸骨被人拿住,不得不接住那舌头搅动进
来的口水。

  和尚美美一尝,起身叹道:「好香好甜!难怪那厮耍手段!」说完急急褪下
裤头,露出扑楞楞的丑物和黑乎乎的毛腿。

  恸哭的女子搭眼一瞧,唇失血色,哆哆嗦嗦求道:「求求大师慈悲,放过小
女子,小女子死不敢忘。」

  和尚嘿嘿笑道:「即使洒家不来,你也留不过今夜。实话说与女施主,洒家
俗心未尽,菩萨座前发愿,只想度个处女。哈哈,真是佛祖慈悲!」说着伸出麻
蒲般的粗手,捏了捏女子一只乳。

  女子双手双脚被缚,哀求不成,摇头哭骂:「死和尚!臭和尚!你……你下
十八层地狱!」

  「女施主说得不错!出家人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和尚笑着除去女子手脚
上的绳子。

  女子慌张蜷去床尾,缩手缩脚,似得了一丝希望,开口再次哀求,却见恶和
尚扶着一条黑乎乎直愣愣的大东西,提胯爬上床来。

  女子几欲晕去,银牙一咬,低头撞去床栏。

  和尚忙拿住女子后颈,不顾粉拳乱捶,两指在嫩腮一捏,巧劲捏脱了软骨,
接着揪住长发,将她头脸拎向自己腰间。

  女子头皮剧痛,脸上突触那条粘津津丑物,吓得双眼紧闭,却挡不住那物撑
开齿唇冲去了喉底,浓烈臊臭直刺五内,刺激得簌簌酸水涌将上来,无力的嘴拢
其不住,狼狈之极地淌出唇角。

  和尚前后耸动,气喘吁吁道:「洒家连日奔波,确实脏了些。嗯嗯……女施
主莫怪,莫怪——!」说着面红耳赤,闷哼连连,用力将女子抓向胯间,他长时
未近女色,此刻稍一享受便收精不住。

  女子惊唔着无力推住毛腿,头皮已痛得麻了神智,但觉那条臭臭的硬东西在
喉底抖动,抖得胃尖剧颤,五脏似要翻卷出来,却呕吐不出,叫喊不出,只能从
胸膛发出撕心裂肺的闷嚎。

  和尚得了一时痛快,意犹未尽抽出,在女子唇上把龟眼残溢的臊精抹去,顺
手接上了她耳下软骨。

  女子痉搐着干呕不止,见恶和尚又来扯衣服,悲愤恨极,拼命厮打,但哪里
拗得过?被一把撕裂了胸衣,落出白晃晃的椒乳,惹得和尚淫眼发亮,一下将椒
乳扑在身下,不料女子挣出一只手来,在他脸上狠狠一抓,死死抵住他下巴。

  和尚施展不开大为焦躁,呼呼耍起了蛮力,拨开女子手臂,像轻易翻弄刀板
上的鱼,刷刷几下剥个一丝不挂,然后饿虎扑食,一口嘬住了红润乳头,只觉柔
滑无比,叼个不住,不禁用力一咬。

  女子已心胆俱裂,吃了这一疼,奋力在和尚的光头皮抓出几道血印。

  和尚皱眉竖起怒目,「啪!啪!」劈头盖脸两巴掌,恶狠狠道:「不想找打,
休要乱动!」

  这两下用力甚重,女子嘴角溢出血来,又惊又痛,一时耳晕目眩。

  和尚猛一下提起女子双腿,怒气冲冲的脸上一怔,发出一声怪叫:「真是一
个好屄!」一头埋了下去,狂吸乱舔,滋滋有声。

  女子啼呼,惊飞了魂,但受了痛打,心生了怯意,柔弱推在和尚肩膀,虾米
似得弓身哀哭:「放开我!放开……呜呜……」

  待和尚抬起头,女子已哭成了泪人,战战兢兢如垂死白兔。

  和尚拍拍沾满他口水的耻丘,粗气道:「女施主,洒家来度你了。」说着挪
动双膝,身子前耸。

  女子似知大限来临,骇极睁大泪眼,两腿乱蹬一气。

  和尚嘟嘟囔囔骂了一句,用力一拧女子大腿根处的嫩肉,待她惨叫着身子不
由上挺,趁机将她勒紧,胀紫了的肉头转了两下耻唇,一股劲钻去。

  女子眼前阵阵发黑,扭动的纤腰抗拒不住越来越疼,越来越深的火涨,颤声
苦哼,逸出无比绝望的哀鸣,和尚听着更加筋酥骨软,不顾茎皮疼痛,耸动屁股
大力抽送,撑得耻口洇出了一圈血红。

  女子全身渗汗似昏似醒,不得不挺直腰肢苦苦承受一下又一下地冲撞。

  和尚兴奋得嗷嗷直叫,突大叫一声,用尽力气掐住了两只嫩乳,在女子声嘶
力竭的悲吟声中,他仰起头来浑身直抖,似乎要拼命挤进柔嫩身子里去。

  此刻,房外一人也是血脉偾张,正是那个叫做二呆子的小厮。

  适才二呆子蹑手蹑脚回来,推推刘庄主这倒霉鬼,见其没有声觉,便小心潜
到后窗,一面偷听屋里动静,一面半脱了裤子套动,听了和尚舒畅之极的闷哼和
女子绝望无助的嚎泣,他屏气射向墙根,然后提着裤子匆匆逃开,一头趴在树丛,
张口呼出憋急了的大喘。

  过了一会儿,二呆子的喘息渐渐平静,心里的悲凉却越生越多,按以往偷听
的经验,他知道会继续响起男子的猥笑,女子哭声则彻夜不休。但今晚他不想再
偷听下去,因为这和尚十分凶恶,也因为这女子的相貌颇有几分像他的乳娘。

  自他记事起,便见乳娘没日没夜做着女红,那时他生活在一个水寨里,时常
梦醒听到乳娘压抑的喘息:「轻一点……别吵醒了孩子。」或者低泣:「求你不
要射在里面……」他迷迷糊糊不敢出声,如果月光明亮,可以依稀认出乳娘身上
的男人,有时是寨子的头目,有时是管帐的师爷,有时是烧饭的胡伯伯……

  清晨,他每每纳闷地看着乳娘,乳娘红脸将他搂在怀里,哽咽道:「可怜的
小主人,有命无运,快些长大了吧,娶妻生子,让主公主母在地下瞑目,奴婢受
多大罪也心安了!」

  二呆子一天天长大,乳娘告诉了他更多的事。

  二呆子的生父本是大理国延庆太子。一日,大理国发生了动乱,延庆太子被
乱军所杀,太子妃在逃亡中产后死去。乳娘抱着襁褓中的二呆子继续逃亡,直至
落水被强盗救起。

  太子妃死前为二呆子做了一个记号,那是他后背上的九点香疤。佛教是大理
国国教,皇族历代都有高僧。太子妃做这个记号,是指望儿子长大后别忘了出身。
但乳娘时时嘱咐二呆子,皇族身世是天大的秘密,绝不可泄露半分,不然便会招
来杀身之祸。

  二呆子认真记住了乳娘的话,寡言浑如聋哑,但仍然发生了祸事。

  那是在他六岁的时候,一日,像平常一样在山上拾柴,吃惊瞧见一向威风凛
凛的大寨主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寨主夫人和二寨主在旁彷徨看着。大寨主突
然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这样日子,一天也不想过了,大伙儿拼了吧,总好过
身上的生死符。」

  此语一出,二寨主悚然一惊,慌张察看四周,恐怕有人听到,却意外发现了
草窠里的二呆子。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二寨主提刀走向二呆子,远处忽然传来马
蹄声。二寨主变了脸色,立住张望,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清脆女声喝道:「交
不出尊主要的东西,敢想逃么?」

  二寨主握紧刀柄颤抖,呆了一呆,大叫一声:「拼了吧!」举刀扑去。

  刀剑声、惨叫声、马嘶声,然后是一片死寂,水寨方向冲起滚滚黑烟。

  二呆子的心怦怦直跳,趴着一动不敢动,黄昏时才跳起跑回去,见寨子里已
无活物,满目是焦土清烟。他不停哭喊着乳娘,直至没了力气又冷又饿,蹲在一
处残破墙角。

  仁天慈佑!这时来了师父师娘,他从此过了一段平生最快活的日子,然而最
终还是流落到这丽春院里,每日挨打受气。

  二呆子叹了一声,收起念想,慢慢起身离去,回望一眼,鸣玉坊窗内依旧闪
着微弱烛光,传出时断时续的悲泣,暗夜听来,说不出的凄凉。

  他安身的破佛堂紧挨着丽春院,因年久失修早已废弃,老鸨便凿通墙壁用以
存放干柴。

  两年前,不知从哪里突然来了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自称「悟痴」,既不重
修佛堂,也不再塑金身,白天睡觉,晚上念经,吃二呆子拿回的残汁冷饭,昏噩
度日。

  二人一个疯疯癫癫,一个少不经事,偶尔胡聊几句以解夜闷。二呆子脑筋不
大灵活,却天生的好记性,每夜伴着木鱼声入睡,不经意间记住了悟痴常念的一
段经文。无事时翻翻悟痴的几部残旧经书,问东问西,认识了几个字,可全然不
知其义,偷听妓女叫床之时,往往念一句:「色即是空」;夜半五指泄欲,也会
自嘲一句:「空即是色」。

  次日黎明,丽春院响起了一阵骚动,一会儿又归于平静。

  二呆子惊醒细听,想那刘庄主遇上了恶人自无可奈何,没人来问,二呆子便
照旧去丽春院干活了。


[ 此貼被武当山在2014-04-22 13: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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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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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老树发新枝


  清晨的丽春院人声寥寥,妓女大多刚刚睡去。

  二呆子是这安静中最忙碌的,捧柴烧水,扫地拭桌,最后端着热水匆匆去了
鸣玉坊,不料一进门,便听见男子的呼呼喘气,以及肌肤交合之声,却无半丝女
子声响。

  难道那恶和尚还没走么?二呆子大为惊奇,轻置水盆静候,一会儿,竟见刘
庄主从隔间里懒懒踱出。

  二呆子忙深深鞠躬,刘庄主对他瞧也未瞧,无精打采走了。

  原来刘庄主夜里醒来,明白自己中了暗算,愤怒找老鸨理论,老鸨的钱囊从
来只往里进,那肯轻易赔他,好语劝慰,又叫人按住那可怜女子擦拭一番。刘庄
主只得打起精神,去吃那和尚的剩饭。彻夜凌辱让女子心神俱碎,只是呆呆盯着
房顶。刘庄主不吝费钱,满心打算大逞雄威,不想受了一夜凉气,骑着了一个木
头人,索然无味之极,草草作罢。

  二呆子返身进屋,换下灭烛,搽抹一下桌椅,端起水盆正要离去,见隔间里
无声无息,不禁生了好奇,鬼鬼祟祟掀开纱帘,冲鼻一股奇特气味,偷见被褥零
乱,玉体横列。他不忍离去,胆怯地瞧了一眼又一眼,终于走了进去,走近见女
子白嫩的腿上赫然一处瘀青,顿心跳如鹿,不敢再瞧,低头道:「我见过像你一
样的女子,后来过得很好……吃得也很好,还有许多人疼。这个么……人身本是
虚幻……不是自己的……总之你别伤心好了。」

  女子见来人杂眉豆眼,短塌鼻头,相貌十分丑陋,原以为他来凌辱,不想他
竟开口劝说,且稚气未脱,言语半疯半癫,女子不由一怔,面露惶恐,无奈酸软
之极,合上双腿的气力也使不出,突然放声痛哭。

  二呆子顿为慌张,逃去时发现女子瞄了他一眼,泪眼中露出了几分哀求。

  这时来了老鸨和四、五个妓女,她们匆匆扭腰进屋,不外乎劝说威胁、乃至
殴打辱骂。

  丽春院自此多了一个叫作喜凤的头牌,这个喜凤整日喝五吆六,所有人都看
她脸色让她几分,老鸨也乐呵呵任她颐指气使。

  二呆子仍旧每天捧柴端水,也仍偷听妓女叫床,但从不偷听喜凤的,他心里
总放不下她当日哀求的一瞥。

  一日,二呆子端着两盘茶点忙忙上楼,登梯正与喜凤打个照面,愣愣得竟一
时忘了让路。喜凤眯着醉眼,笑吟吟嗔道:「瞧你真是一个呆子!大白天的还在
做梦呢?」二呆子朝思夜想那日情景,听她这一说,脱口问出一句:「你腿上的
伤好了吗?」喜凤惊疑片刻,脸色大变。二呆子见之惊慌:「我不是……我只是
惦记着你……啊!不,不是……我说得不对……」见他语无伦次,喜凤微微一笑,
捋捋头发,昂首下楼。

  此后几天,二呆子一直食不知味,总是揣测喜凤的眼色。

  半月后的深夜,喜凤的贴身丫头小翠突然赶到破佛堂,叫醒二呆子,神神秘
秘地说小姐念他老实厚道,早想与他说说贴己话,平日不愿旁人看到,此刻正在
房里候他。二呆子吃惊揉揉睡眼,迷迷糊糊随小翠到了喜凤门前,被小翠一把推
进屋里,茫然分辨四周。

  「你来了!」黑暗中响起娇软一声,接着一只玉手从床帐伸出,映着月光轻
轻一招,「过来啊,你不是惦记……姐姐吗?姐姐也……也……想呢!」

  二呆子犹在梦中,失魂走过去,只觉嗓子干渴,「咕咚」咽口唾沫。

  「等等……」喜凤娇喘几声,哼哼唧唧再道:「告诉姐姐……是不是……真
喜欢姐姐……嗯?」

  二呆子脸上发烧,胸口一热,诺道:「喜欢—当真喜欢!」

  「嘻嘻……那你想不想……亲亲姐姐?」喜凤娇滴滴轻笑。

  二呆子不敢说话,心通通得要蹦出去。

  喜凤扑哧一笑:「你不说话,那是想了!过来哦……来啊!嗯嗯……听话快
过来……」

  二呆子头昏脑胀,走到床前,鼓足勇气正要掀开床帐。

  「好人儿,等等……」

  喜凤又叫一声,滑出雪膀,摸向二呆子裤裆,轻轻一捧,惹得二呆子剧震。

  「嘻嘻……脱了再进来!」

  二呆子闻言吃惊,呆呆不会了动弹。

  「嗯嗯……快些,让姐姐瞧瞧……嘻嘻……」喜凤吃吃笑着催促。

  二呆子鬼神神差脱了衣服,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阳物没了约束,立时怒耸
勃出,这时喜凤忽一声娇叫:「大爷!你的手乱动……人家受不了!」接着咯咯
娇笑:「穿帮了!不玩了,大伙儿都出来吧。」

  「哈哈……!」男女大笑之声震得二呆子眼前乱晃。

  小翠提灯进门,屋内立时通明,几个妓女从屏风后走出,笑得浑身乱颤。

  接着,一只大手「嘶-!」从里拉开床帐,刘庄主大笑欠起赤身,他刚才藏
在床上,一面听着喜凤戏弄二呆子,一面在她蛤内勾勾索索。

  二呆子骇得面无血色,去捞地上衣服,早被小翠抢去。阳物受此一惊,当即
缩回一半,他弓腰并腿紧紧捂住,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光像一条条鞭子在
他身上扫来扫去,见了他后背上的九点香疤,笑说他定是佛堂疯和尚的私生子,
还有那只阳物,二呆子越是捂得紧,众人瞧着越是有趣。

  「哎呦呦,他那一堆还真是不小!」

  「是是,你们瞧,它自己会动呢。」

  喜凤藏在被下笑得抖抖擞擞,听众人说得有趣,探出红潮脸蛋向二呆子打量
一下,眼中尽是嘲讽。刘庄主呵呵大笑:「你们色迷迷瞧什么,他这个小鸡崽子
哪有爷的大?不信让他上来比一比。」说完掀开被子便要入巷。喜凤惊嗔,想要
拉上床帐,手却被刘庄主抓了回去,身下受了一挫,哼唧一声眯上了眼。

  众人对床上的胡闹熟视无睹,继续七嘴八舌调笑二呆子。

  二呆子心底冰冷无比,像掉进了冰窖,连泪也被冻在了眼眶里,蜷缩的身子
不住哆嗦,眼死死盯着脚前,恨不能盯出个地洞钻进去。

  老鸨闯进来大骂:「你们这些欠肏腚的,正经客人不伺候,在这儿拿个傻孩
子穷开心!都给老娘滚出去,该干什么去干什么!」

  有人笑道:「好嬷嬷,你看他大得捂也捂不住,哪里还是孩子?」

  小翠接着叫道:「他才不傻,刚才还想亲我喜凤姐姐呢!」

  老鸨瞧瞧二呆子,疑惑道:「你倒长了胆子,这是哪跟哪的事儿?」

  小翠回道:「今日不是四月初四么?凤姐忽然记起是她生日,便想出这么个
节目让大家乐乐。嘻嘻,这傻蛋还真好玩儿。」

  老鸨明白了,佯怒:「去去,有你什么事儿,把衣服给他,滚出去!」

  小翠将衣服扔到二呆子身上,众人嘻嘻哈哈一古脑儿散去。

  二呆子穿上衣服掩面跑出,听四周笑声不断,只恨不能把头藏在裤裆里。

  这时床上的刘庄主已到了紧要时候。

  「啪滋!啪滋……」

  「接好!给你……给你过生日……」

  「好人……停停……唉呀!要死……要人命哩……」

  「嘿!先给你这一回……嗯嘿……给老子夹紧……」

  「喔啊……啊!涨死……心肝儿……」

  老鸨听着二人肆无忌惮的鬼叫,心里阵阵发痒,暗暗生了一个主意,出房自
言自语:「他臊成那样,真不像是一个孩子,呵呵!居然知道偷腥了。」

  二呆子逃回佛堂,面如死灰,一头栽在地上,心里大叫:「为什么?她为什
么这样对我?」听得黑暗中的木鱼声,愈加烦苦,捶地哭叫:「别敲了!求求你
住手,别再敲了!」

  悟痴叹了口气,停手念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快快回头,迟则晚矣。」

  过了一会儿,木门啪哒一声,传来轻微脚步,佛堂里有了光亮。

  二呆子此刻昏天黑地,对所有事毫不关切,不想有只手轻轻落在他肩上。

  「唉!太瘦了,难怪都瞧你是个孩子!」

  二呆子一听老鸨说话,骇得一骨碌坐起。老鸨平日对他非打即骂,从没有过
好脸色,二呆子一见老鸨就像老鼠见了猫,躲不及就会挨两下子,现下却与其脸
对脸。昏暗灯光下,只见老鸨的笑容极其古怪,二呆子被唬得惊叫往后缩。

  老鸨「呼- !」吹灭了手中风灯。

  二呆子更是一惊,但见一个庞大阴影压过来,「唔……唔」嘴被吐着酒气的
热唇叼住了,一条油腻的舌头卷进来上下翻腾,接着一只肉手钻入他裤裆轻轻拿
住了刚刚受惊的丑物。

  二呆子今晚再次如坠梦中,受老鸨脸上粉渣刺激,突打了一个喷嚏。

  老鸨抹抹脸上的唾沫星子,弯腰褪下二呆子裤头,张口吞下。

  二呆子瞠目一个机伶,丽春院的春情夜夜催动他早熟的欲望,但他从未碰过
真正的女人,适才喜凤隔着裤子一摸便让他血液沸腾,何况老鸨这千锤百炼的口
舌功夫。

  老鸨觉口中涨得直跳,吐出来用手指稍稍一按,不禁哼哼低笑,掀开裙子骑
了上去,对准自己屄穴,沉身坐到底,二人同时闷哼。老鸨肥胖的屁股像个磨盘
似得缓缓转动几圈,老穴刚一有些湿润,便迫不及待套动,其小腹赘肉几触到了
二呆子的下巴。

  二呆子愣愣瞧着老鸨的身影口袋似得在眼前上下晃动,哭笑不得,但其温暖
潮湿的刺激,与往日自己五指的滋味大不相同,不由闭目发颤,挺腰一顶,匆匆
射了出去。

  老鸨显然没有尽兴,哼哼唧唧蠕动不已,直至再也擒不住疲软的阳物,才翻
倒在二呆子身边,渐渐起了呼噜声。二呆子不敢动弹,既惊异又疲惫,也迷迷糊
糊睡去,而悟痴似乎毫不知晓,在黑暗中又轻轻敲起了木鱼。

  天亮鸡叫,二呆子坐起揉揉眼,理不出半点头绪,低头一瞧,见没了胭脂装
饰的老鸨,腌臜丑陋,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再瞧她露出的囊肿小腹,从腹底飘
出来一股尿臊味。

  二呆子一阵恶呕,往旁边躲了躲。

  老鸨惊醒,抹下口涎,哼哼呀呀站起,走到柴堆前撩起裙子,蹲下哗哗撒出
隔夜尿。悟痴在柴堆旁闭眼卧着,而老鸨毫不在意,尿完又用力挤出一个慢悠悠
的长屁,然后提起裤子道:「女儿们叫我嬷嬷,没旁人的时候,你就唤我二姨好
了。」见二呆子没响声,走近几步又道:「你这孩子就是不愿说话,老娘……二
姨我昨晚醉了,呵呵,没顾使出手段来。」

  二呆子肚里大骂:「老婊子!」抬眼见一张老脸正努力显出媚笑,当即吃了
一惊,赶紧闭眼。

  老鸨顿时无趣,恼道:「好不识好歹,老娘我什么人没见过,比你还嫩的童
子鸡,老娘还不是让他乐得屁颠屁颠。」说着吃吃一笑,再道:「回头我吩咐厨
房给你补补。」见二呆子仍未应声,不禁发怒:「装什么死猪!干活去。」说完
开门瞧瞧,快步走了。

  二呆子气苦,心道:「这个老婊子,那个小婊子,都是说翻脸就翻脸。女人
都这样么?但是乳娘……她不是这样,师娘也不是这样……」想起乳娘和让他时
常思念的师娘,二呆子唉声叹气,倒头继续睡去。再醒来已是中午,做贼似得溜
到厨房,果然见有留给他的鸡汤和二个白面馒头,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此后两天,二呆子自觉无颜见人,昼伏夜出,竟没人来管他,厨房里总有特
地留给他的鸡汤剩肉,知是老鸨照顾,倒生出一些感激,到得第三天,硬着头皮
来到前厅端茶送水,几个妓女随意说到那晚,笑过几句也就无人提了。大庭广众
之下赤身露体,在妓女眼中不过是平常事,但二呆子总觉喜凤那晚对他不仅仅是
开玩笑,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总之经过这件事,他对喜凤愤恨之极。

  再过两天,老鸨终又按耐不住,偷偷把二呆子叫到了自己房里。从此隔几日
召唤一次,用心教他许多技巧。二呆子按其示意搬来弄去,起初一身臭汗,精不
可支,被一脚揣走,只过了一段时间,便渐渐得心应手,宛如花间老手,轻轻松
松弄得老树花开花落。

  老鸨有了二呆子的滋润,仿佛来了第二春,比年轻妓女还要疯狂,但从不留
二呆子过宿,说这是「老鸨」一行的规矩,直到一天,二呆子将这规矩,连同老
鸨的后庭,一起给破了。

  那晚老鸨灌了不少酒,醉醺醺摆出「鱼翻」姿势,只等「金钩」来钓。

  二呆子运足腰劲,猛力一冲,往常会「噗哧」直落最深处的老肉,不想这次
插错了地方,弄得老鸨哎呀呀痛叫。

  如此一闹,二呆子软了,老鸨也消了色心,二人躺在床上唠闲话。

  「呆子,你插到了二姨的后庭,二姨可真个疼了。」老鸨哼哼笑道。

  「后庭?那不是屁眼儿吗?」

  老鸨没搭二呆子的话,继续道:「二姨这里只有两个男人进去过,一个是我
年轻时的相好;一个就是你这呆子。」

  「我可没进去。」二呆子纳闷地辩解。

  「他当初也这么说,但他可不是无意,是我叫他试着进去的。」

  「你叫他进去?那里还能进去么?」

  「怎么不能,女人身上三个洞,狠心男人哪个都不愿放过。」

  二呆子大为惊奇,忙在心里数了数,算上屁眼儿确实是三个。

  「这个眼儿,二姨可没教过我。」

  「教你什么?」老鸨瞪了二呆子一眼,「后庭进去很疼的,第一次也叫做开
苞。三十多年前,我最鲜嫩的时候。他哄了我大半年,银子花尽了。我求嬷嬷许
我陪他最后一晚,那晚他说了整夜痴心话。但世上多少话,当时出自真心,过后
却成了虚话假话,唉!但他一个大男人哭得好伤心,我当时自是十分感动,便对
他说,我有个地方还没人碰过,只要他不嫌脏,我一生只给他一人……」

  老鸨说到这里,沉湎在往日柔情里。

  二呆子自听到「开苞」,眼睛便开始发亮,等了一会,急切道:「那二姨给
他了么?」

  「自然给了!但他只进去一点,见我实在疼不过,他就罢手了,可见他是真
心怜我的……」老鸨边说边叹。

  二呆子已无心再听,满脑子想着「开苞」二字,指尖在老鸨臀后滑动,时不
时撩过皱巴巴的屁眼。

  「臭小子,休打鬼主意,」老鸨推他一下,「就是正经要做,也要事先灌些
猪油才行。」

  「好姨娘,让我试试?」二呆子抱紧她不住软求。

  老鸨酒劲未消,被揉得有些动心,晕乎乎想:「试试也罢,如果犯疼,我踹
开他就是了。」于是默许着稍稍抬起了屁股。

  二呆子大喜,忙摸索着把肉头按上,想着这里是放屁拉屎的通道,却能和处
女屄相比,又是好奇又是兴奋,但微一用力,便觉紧蓬之极,大为纳闷:「哪里
能进得去?」随即又想:「既然和尚可以,我怎么不可以?」

  原来他恨极喜凤,总想自己像那晚的恶和尚一样,开得喜凤苦苦哀求。由此
心一横,腹一挺,见老鸨叫痛,忙安慰道:「二姨,进去了,这就进去了,也不
用太费力。」

  老鸨信以为真,紧张地忍住了叫疼,心想:「如果当年能够忍住,何必现在
想起来遗憾。」

  二呆子使劲扒开老鸨臀肉,将龟眼挤了进去,登时又酥又麻,心喜:「开苞
果然很爽。」深吸了口气,继续用力。老鸨却再受不过,呵斥叫停。二呆子哪肯
甘心罢手,越发急着用力。

  老鸨挣扎不脱,杀猪般嚎起来:「快出来!老娘宰了你!」

  二呆子害怕抽出,见了肉头上的一丝血红,心内突涌狂喜:「开苞了,终于
开苞了!」顿兽欲大炽,不能遏止,在老鸨屁股上「啪啪」煽了两巴掌,死死勒
住让她动弹不得。

  老鸨万料不到他敢动粗,嗷嗷怒吼着要起身。

  二呆子大叫一声,重重一拳捣向老鸨后脑,登时令老鸨噤了声,接着使出全
部蛮力,硬生生往里塞。

  老鸨脸鼻痉挛,下身爆裂,越挣扎越疼得厉害,不禁想起当年被人强暴开苞
的经历,心怯发抖,一下没了反抗的勇气,像当年一般只能哭泣。

  二呆子停了好几停,忍受茎皮剧痛,终将整个肉头送了进去,但觉又干又热,
还有着轻微蠕动,与平时肥屄大是不同,且老鸨哆哆嗦嗦,涕泪纵横,也全无往
日的飞扬跋扈,让他大出恶气,也愈加亢奋,双手用力翻开两片臀膘,咬牙持续
努力,一心开个痛快,但直到忍不住射了,也只进去了小半截。

  老鸨趴在床上,边哭边骂。二呆子软言求饶,把她屁眼里流出的红白之物胡
乱抹干净,抬脚要溜。老鸨将他喝住,令他躺回床上来,然后忍痛翻身,偎在他
怀里嘟嘟囔囔。

  自那一日起,二人夜夜同床共枕,只是老鸨再不许二呆子碰她后庭。见他跃
跃欲试,便嘴啯手撸,陪着笑脸哄他安分下来。

  二呆子在女人面前第一次有了男人的尊严,暗自得意,心想:「难怪她们怕
被开苞,原来世上婆娘,你肏得她越疼,她就变得越乖。」于是在床上对老鸨不
再忌惮,随性而为,不高兴时也敢呵斥几句。

  老鸨看着他脸色,果然更加温顺,在人前的脾气也好了许多,当众对二呆子
温情脉脉,妓女和老客们笑她老牛吃嫩草,老鸨得意洋洋,容光焕发。二呆子也
不管那么多,每日大床软褥,好吃好喝,有时凑手玩玩牌九。他沉默寡言,表情
木讷,让人觉得忠厚可靠,老客们都愿找他陪酒,但二呆子酒量却浅,总被灌得
酩酊大醉。老鸨实看不过去,也怕他喝伤了身子,便给他找了个闲事做,叫他给
没有相好的客人引荐妓女。不料如此一来,妓女们为了多多招揽客人,人人讨好
二呆子,背着老鸨和他调情,掐掐摸摸,不免滚到了一块儿去。老鸨不能早晚拴
住二呆子,对此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罢。

  唯有喜凤对二呆子愈发瞧不起,从不正脸相视,似乎恐怕脏了眼。

  二呆子也不敢对喜凤稍有放肆,时常盯住她背影,暗自发狠:「小婊子跟爷
装贞女,总有一天叫你知道什么是疼。」
TOP Posted: 04-21 20:32 #1樓 引用 | 點評
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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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有余忘缩手


  转眼又是一年清明,老鸨敬过管夫子香案,照例请来一些老客,摆酒答谢年
间眷顾,杯觥交错,酒过三巡,席间没有不醉的。

  刘庄主醉得忘了尊卑,与二呆子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知不觉到了情
浓处,站起摇晃着大叫:「兄弟,哪个姑娘合你意,今晚勒上嚼子随便乐,老哥
哥请客。」说完掏出一锭银子,「咣当」掷在桌上。

  二呆子这些日子被掏空了身子,早不胜酒力,醉眼瞪着老鸨道:「就是这位
姑娘吧。」大伙儿一阵大笑。二呆子晃晃脑袋,再瞧向喜凤,「还有她!」笑声
更响了。「啪—!」一杯酒水泼来,劈头淋了二呆子一脸。众人噤声一惊,见喜
凤变了脸。

  「哪个裤裆里的屌东西!」喜凤鄙夷一叱。

  二呆子抹抹脸,低头没敢吭声。刘庄主拍桌大怒:「敢骂老子?」老鸨忙来
圆场,抓过那锭银子塞在二呆子手里,使个眼色道:「刘大爷赏了银子,你还不
赶紧收着!」

  喜凤上前扶住刘庄主,陪笑道:「哎呀呀,奴家怎敢骂您,奴家是怒那双狗
眼不知高低,竟敢和大爷您称兄道弟?」

  刘庄主摇摇欲倒,「老子愿意,谁敢……哇—!」说着头一前倾,吐了喜凤
一身。众人笑着慌乱搀他去了房间。

  喜凤皱眉捏鼻,拿手帕抹抹胸前污秽,喊了几声小翠不见回应,狠狠瞪二呆
子一眼,气恨回房。

  二呆子见她粉脸添了怒色,愈添娇俏,不禁又恨又爱。

  喜凤回房急急脱下脏衣,浸湿毛巾擦了身,正翻出一件小衣,突听身后传来
脚步声,未及回头已被人从后抱住。

  来人环臂一手按在她左胸乳房,指间牢牢夹住了乳头;另一手抢去她手里的
小衣,就势摸进了小裤,两指在腿间一绕,轻轻捏住了户唇,同时扭头吹灭了旁
边的立烛,动作迅速,套路纯熟。

  喜凤吃了一惊,并不慌张,心想总跑不出那几个醉酒的熟客。

  「大爷,喝多了吧,乖乖去坐,奴家给你倒杯茶来。」

  来人默不做声,只顾又揉又捏,手指勾进穴口,在金豆上绕过几圈,喜凤便
手脚发软,挣了挣身,嗔道:「大爷有话尽管吩咐,这样算什么?」来人仍不出
声,喘着粗气,将喜凤推拥到床上,一手解她裙带,一手继续玩弄,手指捻着阴
核不时滑向深处。

  喜凤无力挣脱,只得哼哼着翘起屁股,半推半就被扯去了裙裤。

  来人见她已经顺从,便给自己宽衣解带。「铛—!」突有一物掉到地上。喜
凤一怔,听出那是银子,登时变色,翻身蜷腿用力一蹬。来人「哎呀!」叫着滚
落床下。

  「真的是你!」喜凤惊呼之后,随即镇静下来,不慌不忙去燃着了立烛。

  房间一亮,二呆子慌张无比,藏起硬直丑物,低头到处找散落的衣服,偷眼
一瞧,见喜凤斜睨不语,娇挺胸乳在灯下显出诱人之极的圆白,自非那些老妓女
们可比。二呆子色心又起,怒道:「你总瞧我不起,你自己又是什么,胎都打过
两回了,单单跟我装清高,今天我非肏你不可!」

  二呆子边说边给自己打足了气,瞪圆了双眼扑去。

  喜凤撇嘴冷笑,待他张臂抱来,抓住丸囊死力一捏。

  二呆子当即后退弯下腰,捂着裆下疼出了一额冷汗。

  喜凤见他如此狼狈,忍不住失声嘻笑,心里嘀咕:「你说得不错,我什么也
不是,我最瞧不起的是自己,但我就是要让你觉得我瞧你不起,这样我才会觉得
世上有人比我更低贱。」

  二呆子缓过气来,抬头正见喜凤讥笑,忽一下想起:「那晚,她也是这般眼
色看着我,看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她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一股久积的激
愤直冲头顶,二呆子眼露凶光,呼一下再扑上去,没头没脸煽了喜凤一掌,然后
提小鸡似地将她重重掷在床上。

  喜凤毫无防备,被击得片刻昏厥,回过神儿来惊怒之极。二呆子不顾她乱踢
乱打,一手堵上她嘴,一手套直还在作痛的丑物,慌忙将肉头搭进浪口,身子往
下一压,再向上一耸,径直摘到了底肉。喜凤张大怒眼,随之「唔,唔—!」两
声,抓蹬的手腿在空中停了停,软绵绵落了下来,再也使不出力气。

  二呆子甫一磨动,便面红耳赤,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柔嫩软润,贪婪动出一身
大汗,眼见喜凤慢慢眯上一双杏眼,颤晃的两颗鸡头也红红地翘了起来,入目说
不出得春意盎然,不禁越瞧越爱,忍不住放开她嘴,气喘吁吁凑头去吻,不料喜
凤瞧瞧他,突然大叫:「小翠-!小……」二呆子忙伸手再去捂,不妨被喜凤咬
住了小指,疼得「嗷-!」一声,忙不迭夺出来,不由惊慌万分,拎起枕头扣在
喜凤脸上。

  这时楼下一片嘈杂,没人听到喜凤喊叫,即便听到也未必有人在意,妓女还
怕被人强暴吗?

  但二呆子在喜凤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心怯,听她在枕下只能发出低声,才稳住
心神,双手死死按住枕头,疯狂抽动,惊怒不已:「小骚货也真是执拗,被肏出
面汤了,还不让老子称心如意!」

  喜凤受着剧烈冲撞,鼻息干热,不一会儿便觉心肺暴涨,胸膛剧痛,双手拼
命抓挠脸上的枕头,只想痛快吸口气,可哪里掰得动?但觉眼舌鼓涨,意识渐渐
模糊,冥冥中袭来幽深无比的恐惧。

  二呆子一股激愤在胸,再加上一股酒劲,射过之后仍不依不饶,直至彻底软
出方罢,一头趴在喜凤身上,大口喘息,心想:「小骚货除了皮子嫩些,其实也
没甚么大不同,可不知她口活如何?后庭被人开过没有?刘庄主花那么多银子没
开着前面,肯定要开后面补回来,不然小骚货为什么对他尤其低声下气。不过也
说不准,我要是那个和尚,那晚顺道就……」想着想着,手摸向喜凤股后抠了抠
她屁眼,觉出紧绷绷得不像被人开过,却是异样的凉润,疑惑一怔,这才想到喜
凤为何不叫也不动?突然大骇,跳起掀掉枕头,心立时怦怦乱跳。

  喜凤此刻暴张双目,脸色青紫,变得十分狰狞。

  二呆子几乎骇晕过去,不知不觉瘫软到了地上,呆若木鸡,见喜凤那再也不
能紧紧合上的浪口,正缓缓溢出大团浓白。

  二呆子被判充军流放,没有被判处斩是因为老鸨使了银子,刘庄主也帮着做
了疏通。在县官眼中不过死了一个烟花女子,得点好处便可从轻判罚。

  官府录旁供时,所有人都为二呆子说话,连小翠也没替喜凤诉冤,倒是二呆
子自己深深痛悔,哀悼喜凤。

  时值大宋和契丹剑拔弩张,两国战事一触即发。丽春院所在的满昌府,因为
地处关口,所以这时只能进不能出,充军流放也不能外。

  二呆子拘在大牢,苦闷过了数月。

  期间老鸨来探望,来过一次再也不来了,二呆子从狱卒口中得知,老鸨淫心
难止,另养了年轻后生,悟痴也来过,狱卒见他疯疯癫癫,呵斥赶他走了,后来
有人发现悟痴坐化在破佛堂,妓女集资请人火化,竟烧出了几颗五彩舍利,妓女
们一哄抢尽,有的私藏了,有的卖与了嫖商。

  牢里各种犯人换来换去,二呆子忍气吞声与人平安相处。

  犯人中有痛哭的,有大骂的,居然还有主动来坐牢的。

  这个主动来的是一个采花贼,师门遭仇家追杀,便来牢里躲藏,提及仇家金
陵女侠,十分惊恐愤怒,说她们手段极其狠毒,老弱妇孺俱不放过,谈及种种催
情迷魂,又眉飞色舞。

  二呆子从这个采花贼口中知晓了许多离奇古怪的春药迷魂药,每听一种便连
连叹气,心想:「若有这些药物,何苦对喜凤用强!」

  采花贼闲极无聊,总要显露一下独门绝技,就是江湖艺人常有的口技,普通
口技是模仿各类动物的叫声,人的呼噜声,或风声、雷声等等,而他却善长模仿
人的口音语气,并吹嘘这本事空前绝后,主动向二呆子传授控制嗓音和喉部肌肉
的窍门,说他师门如今只剩了他一人,天下也只有他一人精此绝技。

  二呆子刻苦练习却没有丝毫长进。采花贼见了哈哈大笑,他肯教二呆子只是
因为无聊,心知他无法真正学会,因为这门口技需要高深内力,他自己之所以不
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全在内力浅薄之故。

  采花贼走了以后,牢里又来了几个江湖人士,每日谈论这个帮那个派,谁找
谁寻仇等等。二呆子听不大明白,也不十分感兴趣,只是白天练练口技,夜间偷
偷自慰,想像喜凤吃了各种春药娇滴滴得春情勃发。

  有一次,他却突然听到大理段世如何如何,侧耳肃听,陆续得知:段世一族
在江湖中威望很高,其独门神功一阳指,赫赫有名。还有什么六脉神剑,更是神
奇无比。段家的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个个风流,尤其一个叫段正淳的人,处处
留情,天下皆知。

  二呆子听了这些,禁不住想起乳娘的话,心里念道:「我本该享受他们这般
荣华富贵。乳娘啊,如果我有本事,一定把他们的皇位夺来,把你和爹娘的牌位
供养在皇宫里。可如今……乱臣贼子势大,我却要被流放。唉!如果当初不离开
师父师娘,或有一线希望。」想到这里,怯生生打听师父师娘,人或不理,或说
不知。

  二呆子暗暗吃惊,莫非他们出了意外?再问起名剑山庄,有人叫道:「你适
才问得莫非是名剑山庄石庄主?」见二呆子点头,那人哈哈笑道:「江湖中有谁
不知名剑山庄,又有谁不知名剑山庄石庄主?可谁能想到,这个名号会从你这个
无名小辈口中说出来。」

  众人不再理会二呆子,借着话头谈论起来。二呆子留心听了,才知道师父大
大有名,江湖有言:「北乔峰,南慕容,中石清。」他更关心的是师娘,听到有
人说起「流泉花雨,金银双剑」,心道:「是了,师娘随身带着正是一柄银白色
手柄的短剑。」不禁发声叹息,往事悠悠浮上来。

  在二呆子的儿时记忆中,师娘最为深刻,也最为亲切。他清晰记得师娘的闺
名叫做闵柔,也清晰记得初次见到师娘的情景。

  那一年水寨破灭,烟火熏黑的残墙边青烟缭绕,天地间一片死寂。二呆子打
着冷战,渐渐失了意识。恍惚听得越来越响亮的马蹄声,废墟尽头,有两匹骏马
并驰而来。师娘在他面前停住,低头问话,六岁的他没有记住太多,师娘当时问
了什么,他答了什么,已记不大清了,只清楚记得师娘鬓边戴了一朵红花,美丽
宛如画中仙子。

  接着,他靠在师娘温暖的怀抱里,浓香萦绕,伴随着叮玲玲的鸾铃声,到了
名剑山庄,有人喂他药物,有人换他衣服,有人对他背上的香疤指指点点。以后
只偶尔见到师父师娘,他们总是急匆匆走过,师娘也总是看他微微一笑,有了这
微笑,他每天很快活,常常傻立院中一心一意等候。

  一天,闵柔带女儿出来玩耍,院中杂役皆低头敬肃,惟有二呆子直勾勾盯着
闵柔。闵柔嫣然一笑,指着二呆子对女儿道:「乖嫣儿,去叫哥哥。」那时小师
妹刚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走来拉住了他衣角。

  闵柔笑着过来抱起女儿,突然问起他的名字。二呆子不知所措,平生第一次
觉得「二呆子」这个名字不好听,结巴道:「我姓段……叫段……段……」小师
妹咿咿呀呀接口道:「一段……木头。」闵柔和杂役们都笑了。

  二呆子自此被人叫作木头,每天也多了一个伙伴,就是小师妹嫣儿,嫣儿梳
着两只牛角,天天嚷着木头给她当马骑,二呆子不乐意,却不敢惹她哭叫,否则
会招来他人的斥责。有了这个小师妹,他才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过是庄中最低等
的一个奴仆。

  只有闵柔见了,才会笑吟吟地将女儿从二呆子背上抱下来,「嫣儿乖,不好
欺负哥哥,听见没有?」有一次嫣儿哭闹着不肯,闵柔脸上现出恼红。二呆子突
然开口道:「我愿意……愿意她欺负我。」闵柔有些惊讶,「她不懂事,你不要
怪她。」二呆子慌张摇头,「我不怪她,我当她……当她是妹妹。」闵柔眼光里
闪出一丝调侃,随口问道:「你当她是妹妹,那么当我呢?」说着俯身抱起了女
儿,并未指望他应话,却听二呆子哽咽着清清楚楚叫了一声:「娘- !」闵柔吃
惊一愣,脸上红了。

  第二天,闵柔把二呆子叫到身边,认真问道:「孩子,喜不喜欢武功,我收
你为徒,好不好?」木头没有说话,只是清澈地看着闵柔。

  闵柔微微一笑,带他到石清那里说了几句话,那时木头已有七岁,这几句话
听得大概明白,石清说他资质太差,闵柔反驳道:「这孩子忠厚老实,就是学不
好武功,也不会让人瞧不起。」说完不由分说,叫二呆子给石清磕头,然后把他
拉起,柔声道:「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师父师娘,你没有父母,以后师父师
娘疼你。」木头呆愣一会儿,突扑去闵柔怀里,哭唤一声:「师娘!」那是他有
生以来最快活的一天。

  二呆子忆起往事,酸泪盈鼻,却似乎嗅到了师娘身上的香甜,发痴想起了一
句偈语:「往事如烟,后事无望,同为一梦,万物皆空!」由此想到,我背上不
是有和尚的香疤吗?也许天生注定我该遁入空门。

  自此,二呆子对皇位什么的不再梦想,但得知大理段世是江湖中人,便对江
湖之事极感兴趣,当有人谈论江湖轶事,他便用心旁听,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什么少林,丐帮、武林大会等等,听得神往不已,之后越发
自叹自怜。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日睡下,忽觉身周云雾飘渺,前方缓
缓行着二人。二呆子飘飘荡荡追去,见是疯和尚悟痴和一个白胡子老道。

  二呆子见了悟痴便如见了亲人,跪下哭道:「师父救我!」

  悟痴此时全无疯癫之态,诵声佛号,笑道:「你我虽前世有缘,但老衲尚不
能自救,如何救你?」

  二呆子只是不停磕头。

  白胡子老道笑道:「求人不若求己,祈人超度,不若惜身自省。」

  二呆子听不明白,急道:「老神仙救我!」道人笑而不语。

  悟痴道:「如若好,便要了!朝夕修道,不若当下念佛,阿弥陀佛!」

  老道捋着银白长须,摇头一笑:「错了,错了!如无错,哪有了?没有芸芸
红尘,哪有老和尚臭道士?」悟痴亦摇摇头,「空空生幻,幻幻见空,俱是臭皮
囊而已,哪有什么和尚道士?」道士哈哈大笑,「空非空,幻非幻,机缘万千,
万法归元。该有的总会有,该来的总会来。」

  二呆子见他们二人不再理会自己,倒像互相争辩起来,便拉住悟痴衣袖,插
话求道:「师父带我走吧。」悟痴低头深深一叹:「因果相种,不依不了,施主
魔障已深,还是去吧。」二呆子惊惶不安,转面又拉住了道人衣摆。

  道人仔细瞧瞧他,呵呵笑道:「好了,好了!有好才有了!好过才知世情空,
皮囊了却三生石。你几世积了厚福,缘合十全九美,降青龙伏白虎,擒朱雀踏玄
武,欲海横渡擎玉杵,风月造化不尽数。如此万般好,还不快去了!」

  老道说完,一摆衣袖,顿时狂风大作,烟雾弥漫。

  二呆子但觉从高处直坠了下来,大叫一声惊醒,冷汗频频,遍体津凉,心里
猜疑:「好奇怪的梦,又是魔障,又是什么青龙白虎,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出家
也不成?」

  不想天亮后,牢里果然来了个和尚,法号缘根,云游到此,见兵荒马乱便要
回头,却随一帮百姓被稀里糊涂抓了进来。

  二呆子嘀咕:「莫非这便是天意!」忙套缘根近乎,帮他打理被铺,恳求拜
他为师。缘根坚持不许,说自己地位卑微,不敢妄自收徒。二呆子给他背了几段
经文,还裸出后背香疤,缘根仍不答应,说二呆子此时身负官司,不便也无法遁
入空门。二呆子想想不错,便心灰意冷。

  几日后的清晨,牢房突然大乱。狱卒把各个牢门打开,惊慌叫道:「契丹人
杀过来啦!大伙各自逃吧!」原来中原丐帮劫杀了契丹一个将领,契丹起兵报复,
借机威吓,派大军越过边境,烧杀淫掠,直杀到了满昌府地面。

  二呆子随缘根跑到街上,见契丹骑兵往来冲突,见男人就杀,见妇女就抢,
见房子就烧。几个江湖人士跳去拼杀,片刻死的死,散的散。

  契丹骑兵呼哨着冲过来,缘根口念佛号,盘坐闭目。契丹领头之人却是绕过
缘根,举刀向二呆子落下。

  二呆子两脚发软,扑通坐到地上,丧魂落魄之际,腰间被一物卷住,身子倒
飞而起,落下时被一人接住。

  那人将二呆子往地上一放,喝道:「快逃命去吧!」

  二呆子立脚不住,踉跄几步,又坐到地上,见那人浓眉朗目虎虎生威,马不
停蹄,嗖嗖几下将领头的契丹骑兵当胸刺穿,舞枪叫道:「杨家将在此,尔等速
速拿命来!」

  这时街上涌来百多大宋骑兵,蹄声如雷,锐不可挡。马上有男有女,皆英姿
飒爽,一人突显矮小,瞧其身形却只是个孩童,青色紧衣,头梳双髻,手中挥舞
一根金光闪闪的长鞭,金鞭在空中盘旋甚是醒目。

  契丹人仰马翻,边逃边叫:「杨家将来了!杨家将来了!」有一匹失去主人
的惊马,疯狂向二呆子急踏而来。那双髻女童收缰勒马,鞭如金蛇,卷起二呆子
送到路边,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把他轻轻放下。女童把鞭子缩成一圈,向二呆子
叫道:「快去躲着!不要乱跑。」声音清脆稚嫩,十分悦耳动听。

  二呆子须臾间几经生死,呆呆愣愣。女童见了抿嘴一笑:「莫害怕!鞑子打
不过我们的!」这女童面嫩如玉,此时一笑,雪白的脸颊凹出两个酒窝,阳光照
耀下宛如花树绽放。二呆子惊魂未定,心里却涌上暖意,目不转睛望着那女童纵
马消失在长街尽头。

  二人逃出城外,二呆子紧跟缘根,缘根没说什么,小心躲着乱兵流匪,匆匆
赶路。

  二呆子问道:「那杨家将什么来头?叫凶恶之极的契丹人如此害怕。」

  「杨家将几代都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他们的故事可就多了。」缘根说着眼
露敬仰,继续道:「就说那位小施主吧,小小年纪,长鞭功夫当真了得,不过杨
家将世代守卫我大宋边关,纵有奇人异士也不足怪。」

  二人一路向南,渐入中原腹地,沿途风光倚丽,二呆子打打短工,缘根讨些
布施,走走停停数月,到了一所建筑宏大,气势非凡的大寺院。

  二呆子见之心喜:「这里可比丽春院大多了,更远非破佛堂可比。」

  缘根带二呆子去见方丈。方丈慈眉善目,听缘根说完原委,正欲说话,门外
进来一人,向方丈匆匆说了几句。方丈对此人道:「好,稍等片刻!」接着对二
呆子道:「诚心向佛,要严守佛祖戒律,我佛弟子要戒、定、慧……」

  二呆子抬头见方丈身旁多出个黑胖和尚,定睛一瞧,心中惊呼:「是他!怎
么会是他?」耳中听方丈问道:「丽春院乃污秽之地,你背负杀生孽罪,从此能
否严守我佛戒律?」

  方丈连着问了几句,二呆子兀自发愣,含糊应道:「是……是!弟子能!」

  那黑胖和尚心中奇怪,听方丈提到丽春院,脸色一变。二呆子见了越发紧张,
心知黑胖和尚认出了自己,却见他向方丈道:「弟子一见此人,心觉缘起,愿为
其师。」方丈颇显意外,沉吟道:「既是如此,你为他剃度吧!」

  方丈说完和黑胖和尚匆匆离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缘根大为惊羡,口唤「师叔!」向二呆子郑重道喜,说寺中以「玄、慧、虚、
缘」排辈,二呆子以慧静为师,转眼比缘根大了一辈。

  二呆子心中茫然,不知是福是祸,但极为明白一件事:最好忘记曾见过这黑
胖和尚,更不要与任何人说起,在丽春院给喜凤开苞的恶和尚就是他!

  午后,慧静在众弟子前为二呆子剃度,神色阴沉,慢慢挥刀。

  二呆子看着发丝在眼前飘落,徒然生出了几分伤感。此时他已知道,这间比
丽春院还大的佛堂竟是闻名天下的「少林寺」。

  从此,二呆子有了一个比较像样的名字,那就是他的法号—虚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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