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一辈子都看不清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教父》

本质，是事物内在的、决定其性质的核心特征。看清事物的本质意味着超越表面的现象和复杂的细节，直达事物的核心，理解它最根本的特征和内在规律，从而深刻地理解事物。

俄罗斯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约等于中美之和），它的前身苏联曾是和美国对抗的超级大国。今天的俄罗斯由政治强人普京领导，是地球上举足轻重的大国。当下的俄罗斯正与乌克兰和北约进行二战以来欧洲最大规模的战争，引发全球关注。俄罗斯到底是什么？让我们透过复杂的表象，洞察俄罗斯的本质。



我们认为，俄罗斯有3个本质，地理本质、经济本质、文化本质。这3个本质解释了俄罗斯的大部分现象，是俄罗斯之所以成为俄罗斯的原因。本文介绍地理本质——辽阔寒冷的疆域。

辽阔寒冷的疆域

俄罗斯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1700万平方公里），横跨欧亚大陆。这片广袤的土地从波罗的海到太平洋，从北极冰封的海岸到南方的草原。然而，俄罗斯大部分地区处于寒冷的气候带，尤其是西伯利亚和北极圈，冬季漫长而严酷。



“辽阔”——自然资源丰富

辽阔的疆域使得俄罗斯成为世界上资源最为丰富的国家之一，尤其是石油、天然气、森林和矿产。这些资源为俄罗斯的经济提供了基础，使其成为能源出口的重要大国。丰富的自然资源是俄罗斯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为其财政和对外关系提供了强大的支撑，但也导致了对能源出口的高度依赖，容易受到全球市场波动的影响。

俄罗斯被称为能源超级大国。它拥有世界最大的已探明天然气储量、第二大煤炭储量、第八大石油储量。俄罗斯也是第二大石油生产国和出口国、第二大天然气生产国和出口国。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使其与欧盟、中国以及东欧国家建立了深厚的经济关系。俄罗斯通过控制对欧洲的能源供应，获得了在地缘政治上的巨大影响力。


“辽阔”——强大的中央集权

俄罗斯辽阔的疆域导致了国家对强大中央集权的依赖，这种政治体制在其历史中不断被强化和延续。管理如此广袤和多样化的土地需要有效的控制，以确保国家的统一、边境的安全和各地区的稳定。中央集权成为必要的治理方式，以便保持对资源的集中管理、动员全国力量应对内外挑战。这种集权模式不仅帮助俄罗斯维持了疆域的完整，也使得其在面对威胁和变革时表现出相对的稳定性和韧性。

17世纪末至18世纪初，彼得大帝通过一系列政治改革，显著加强了俄罗斯的中央集权体制。当时，沙皇俄国正在进行与奥斯曼帝国和瑞典帝国的长期战争。为了应对外部威胁并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彼得大帝削弱了地方贵族的独立权力，将他们的政治和军事权力集中到中央政府手中。他建立了新的官僚体系，引入西欧的行政模式。这些改革让中央对各地的控制更加高效。



苏联时期，中央集权达到顶峰，特别是在斯大林时代，国家权力被极度集中化，以推动工业化和集体化进程。中央政府对全国农业和工业进行全面控制，通过五年计划和大规模的国家动员，确保资源和劳动力的集中使用，以实现国家快速工业化的目标。这种高度集中的体制在短期内极大地推动了苏联的经济和军事发展，使得苏联在二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辽阔”——军事优先与扩张心态

俄罗斯辽阔的疆域和缺乏天然屏障的地理特征使得其历史上一直面临外部的入侵威胁。因此，俄罗斯形成了一种军事优先和扩张性的地缘战略，通过不断向外扩展边界来建立缓冲区，以确保其核心地区的安全。这种军事优先和扩张心态贯穿了俄罗斯的历史。

俄罗斯历史上的几次重大入侵事件都产生了深远影响。13世纪，蒙古帝国的入侵摧毁了基辅罗斯，使得俄罗斯被蒙古统治了两个多世纪。1812年，拿破仑的法军入侵俄罗斯，最终因为俄罗斯的严寒和坚强抵抗而失败。20世纪，德国两次对俄罗斯发动入侵，第一次是在一战期间，导致帝国内部动荡，促成了俄国革命；第二次是在二战中，纳粹德国于1941年发动了巴巴罗萨行动，大规模入侵苏联，最终苏联通过惨烈的卫国战争取得了胜利。这些入侵事件不断强化了俄罗斯对军事和边界安全的重视，促使其采取扩张性策略以增加防御纵深。



俄罗斯的历史是一部不断向外扩展疆土的历史。14世纪，莫斯科公国通过合并其他东斯拉夫公国逐渐扩大领土，并成功摆脱蒙古金帐汗国的控制。16至17世纪，沙皇俄国向东征服西伯利亚，最终跨越整个欧亚大陆，将版图延伸到太平洋沿岸。18至19世纪，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大帝通过一系列的战争获得了波罗的海和黑海沿岸的控制权，使俄罗斯成为欧洲强国。19世纪，俄罗斯继续向高加索、中亚和远东地区扩张。


在苏联时期，军事优先和扩张心态进一步扩展至全球。苏联在东欧建立了华沙条约组织，以抵御北约的威胁，确保东欧国家作为苏联的安全缓冲区。作为冷战中的超级大国，苏联在世界各地支持共产主义运动、提供军事援助，扩大全球影响力。


“寒冷”——坚韧耐苦的民族性格

俄罗斯辽阔的疆域中有很大部分处于寒冷的气候，尤其是西伯利亚和北极地区。这种寒冷的环境塑造了俄罗斯人民坚韧耐苦的民族性格，使他们在面对自然和社会的各种挑战时表现出顽强的毅力和适应能力。这种坚忍不拔的性格在俄罗斯历史上多次面对外敌入侵、战争和内部动荡时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西伯利亚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区之一，尽管自然环境极为恶劣，但俄罗斯人自17世纪起开始向这片土地进军，开拓并定居其中。西伯利亚辽阔的土地上布满了冻土和冰封的河流，定居者不仅需要面对极低的气温，还要克服交通不便和粮食供应不足等困难。然而，俄罗斯人在这片严酷的土地上建立了城镇，发展了采矿和林业等经济活动。这种对极寒环境的适应能力和开拓精神，展现了俄罗斯民族在面对自然挑战时的坚韧和勇气。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俄罗斯展现了极为顽强的抵抗精神。当纳粹德国在1941年发动巴巴罗萨行动，大举入侵苏联时，俄罗斯人民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下团结起来，抵御了这场外部威胁。斯大林格勒战役成为卫国战争中的转折点，苏联红军和市民在冰天雪地中与德军展开残酷的巷战，并最终取得胜利。面对寒冷和饥饿，俄罗斯人民展现出的韧性成为他们击退强敌的关键。


寒冷环境对俄罗斯人民的深刻影响也在其文学和艺术中得到了生动的体现。俄罗斯文学常常描绘人在极端环境下的挣扎与生存。俄罗斯艺术作品中对广袤雪原和寒冬景象的描绘，也蕴含着对生存的敬畏和对坚韧精神的礼赞。这种对苦难和坚忍的描绘成为俄罗斯文学艺术的重要主题，反映出这个民族在寒冷环境中形成的顽强性格和对生存的深刻理解。

延伸阅读：地理决定论

本文讨论了俄罗斯的地理本质——辽阔寒冷的疆域。从地理因素出发理解俄罗斯，这个思想借鉴了“地理决定论”。地理决定论（也称为环境决定论）是一种理论观点，主张地理因素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文化的形成以及国家的经济和政治制度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用地理决定论解释经济社会的例子有，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水源使某些地区能够发展出先进的农业社会，而严酷的气候或地形限制了其他地区的生产力发展。解释思想文化的例子有，沿海地区的人们由于接触海洋，可能更倾向于冒险和贸易，而内陆地区则可能更为保守和自给自足。解释军事外交的例子有，地理位置优越的国家可能更容易成为贸易和军事强国，而地理位置不利的国家则可能面临更多的安全威胁或经济挑战。


为什么是欧亚大陆人征服、赶走或大批杀死印第安人、澳大利亚人和非洲人，而不是相反？我们推荐当代美国演化生物学家贾雷德·戴蒙德的著名作品《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是地理决定论领域最值得一读的书。这本书通俗易懂，同时又见解深刻。每一个能读到本文末尾的优秀的人，都一定会爱上这本书。经典作品不会褪色，可以放在书架上，慢慢看。


这部开创性的著作揭示了环境因素的决定性作用，从而以震撼人心的力量摧毁了以种族主义为基础的人类史理论。本书是理解人类社会发展史方面的一个重大进展，它记录了现代世界及其诸多不平等形成的原因，也是一部真正关于全世界各民族的历史，是对人类生活的完整一贯的叙述，娓娓道来，具有很强的可读性。